六
天雾蒙蒙的。 “大姜这鬼天气!”朴成焕这样想着。 走出出租屋,室外特别压抑,湿热的空气压在肺上,黏着他的呼吸道。 昨晚又疯狂熬了一夜,即使起得很晚,身体也像没有休息过一样疲累。他简单地刷了个牙,用清水摩挲着脸。室外的湿气让身上的皮肤像被一层丝巾糊着,头皮也发紧。 殡仪馆的停车场空旷,他随便把车停在正中央。现在已经鲜少有人来这里办葬礼了,如果没有生前遗愿,年轻人会选择火葬场、陵园那些更时髦的地方。 整个殡仪馆外形四四方方,看上去像一座废弃的政府办公楼:白墙、窗户整齐罗列,看着让人沮丧。一层有一条伸出来的前廊,为了防雨、加盖了玻璃通顶。下面三三两两站了很多穿黑色衣服的人,有男有女还有孩子、好不热闹。 朴成焕在人群外站定,眼睛快速寻麽着。没看到约好的人,只好朝着大门溜达过去。 殡仪馆入口装得大气、看起来造价不菲。纯白色的白玉石柱,顶上是大理石镶金的厚重门板。那花样让朴成焕内心十分赞叹。 门边种着一树成年的针叶松,那树桩很粗,少说也有1、200岁了。再过去一点、沿着墙边是修剪得体的柏树丛,各个像火烧云的样子,有的火焰像手指、有的伸向地面。“人工也能做到鬼斧神工了,”朴成焕心里想着,竟嘲笑了起来。 树木丛边立了一个水牌,上面写着“吊唁恩师,入口第一间”。 朴成焕接起手机: “到哪儿了? 嗯,肯定堵车啊,早点儿出来以後。 嗯,人挺多的,大面儿一看得有4、500人。 应该有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