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夜谈

 玄宗垂首坐在龙案上，奏折歪歪扭扭的铺了满桌。他左手边的茶尚是满的，不过早已不再冒烟，看来是许久未换的旧茶。

    他声音有些嘶哑，像是在痛苦的压抑着什麽东西，使自己不得快活。

    “皇爷爷，那不过是一个女人。”

    李俶皱着眉头，他从未看见过他的皇爷爷露出那般痛苦的表情。他是一个帝王，不为朝政，却为着一个女人，愁苦满面。

    长久的沉默，似乎光线下的尘埃都就此停止漂浮，玄宗沙哑的生意才缓缓的从暗处传来。

    “俶儿，你不懂。”他嘴角泛着苦涩的微笑。“也别懂了。”

    李俶看着玄宗似哭似笑的表情，他不知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感受。那是一个自己从小到大都尊敬和崇拜的人，是一个挺拔无比的巨人。而如今，他在为女人伤神。

    “皇爷爷，俶儿，有事起奏。”

    李俶低下头不再看玄宗的表情，直挺挺的跪下，声音洪亮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奏。”

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高力士站在紫宸殿门外，大殿里皇上和广平王来来回回的争吵声已经持续了很久。他们有时会平静一段时间，不过接下来往往是更为激烈的争吵。殿门外的公公宫女都噤若寒蝉，高力士向来不变的面部也产生了微微的变化。

    到了晚膳的时间，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。高力士轻轻的推开门，一盏茶杯便直直的向他砸来，他急忙侧身躲避。精致的茶盏落於地下，碎成渣滓。

    “皇上赎罪，皇上赎罪。”高力士立刻伏地跪拜，不敢抬头直视玄宗的龙颜。

    “滚出去。”

    玄宗破口大骂，高力士立刻躬身出门，轻轻的把门带上，心里松了口气。合上门的那一刻